吴周春,曾经是广东电力系统一个响亮的名字,作为广东电网公司原总经理,而今却成为这个系统发生的严重腐败案件的关键词。
2015年10月,清远市检察院对吴周春涉嫌受贿一案向清远市中院提起公诉。公开庭审中,清远市纪委专门组织供电系统单位领导、中层干部及相关人员旁听了庭审,以案为例,开展廉政教育活动。
这是我省探索开展“以案治本,加强廉政风险防控”的一个缩影。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黄先耀表示,纪检监察机关要适应当前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严峻形势,主动作为,守土有责,牢牢树立“不查案是失职,查案不治本是不称职”的意识。查办案件既要看办案的数量,又要看办案的质量和治本成效,更要看不良风气和腐败问题蔓延的势头是否得到有效遏制。
以案治本,加强防控1984年6月,刚满30岁的吴周春被任命为湛江供电局局长,成为广东省最年轻的地级市供电局局长。1991年5月,吴周春调任广州供电局局长,此时他未满40岁。从湛江起步,一路顺风顺水,2005年后历任广东电网公司总经理、南方电网总经理助理、南方电网国际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等职务,吴周春在电网企业担任高管、一把手长达25年。
吴周春刚到广州供电局任职时,社会上就有很多老板通过各种途径,抓住各种机会认识吴周春。吴周春为使自己的“关系户”中标,以内部文件会签形式,要求最终中标结果须经他批示才算数,使集体决策成为摆设。吴周春担任广东电网公司总经理期间,经他最终审批的招标项目,有91个评标结果被人为更改,涉及合同金额67.49亿元。
2014年2月13日,吴周春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广东省纪委立案审查。不久,经省纪委常委会议审议并报省委批准,决定给予吴周春开除党籍处分,将其涉嫌犯罪的线索移交司法机关依法查处。2016年1月,吴周春因索取、收受他人财物共计人民币3926万元、美金3万元,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
原总经理吴周春被查落马后,广东电网公司在省纪委、省监察厅、省预防腐败局、南方电网公司党组纪检组的支持和指导下,开展“以案治本,加强廉政风险防控”工作。该公司也是我省开展“以案治本”工作的试点单位之一。
广东电网公司通过专项监督检查、日常监督、系统巡察、纪律审查等多种方式,对全系统进行了全覆盖、无死角的制度漏洞、管理问题和廉政风险大排查,针对违纪违法行为易发多发的部门、岗位、环节进行风险评估,研究防控机制。在此基础上,对现有制度进行全面审查、评估和清理。2015年以来,对353项制度进行梳理,废止不适用制度91项,新建制度36项。
“当前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消极腐败现象在一些领域仍然易发多发,腐败行为变得越来越隐蔽,而且手段不断翻新,腐败与反腐败的较量正处在胶着状态。”在今年9月的“以案治本,加强廉政风险防控座谈会”上,黄先耀分析了我省党员干部违纪违法案件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贪腐人员与特定关系人同谋共犯,形成利益共同体;“裸官”贪腐和涉外案件较多,致使追逃追赃难、调查取证难、量纪定罪难;科教文卫等曾被称作“清水衙门”的单位发案率高;腐败行为多重化,以权谋色、以色诱官、以财买官,集权财色官交易于一体;涉案的不法商人身上的“光环”多,近年来省纪委所查涉案的企业家中,有32人具有全国或省市县(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身份等,极具隐蔽性和欺骗性。
针对这些新特点,广东在反腐败斗争策略上,坚持治标与治本的辩证统一。为切实把准预防腐败工作的职能定位,更好将预防腐败工作切入办案主业,充分发挥查办案件的治本功能,省纪委印发《关于积极开展“以案治本,加强廉政风险防控”工作的意见》,在省科技厅、司法厅、财政厅和水利厅开展试点工作的基础上,在全省推进以案治本,加强廉政风险防控工作。
以制度堵漏洞,扎牢篱笆本来判了15年的有期徒刑,通过多次行贿司法机关、警囚勾结,最后多次违法减刑,健力宝原董事长张海违法减刑案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个案子让省司法厅原党委副书记王承魁、省监狱管理局狱政处原处长郭子川等人的违纪违法行为浮出了水面。
在张海服刑期间,王承魁、郭子川等人收受张海亲属贿赂,为其在接见、调监、立功、申报减刑等方面提供关照和帮助,让被判10年刑期的张海,通过造假立功,成功获得减刑,服刑6年就被刑满释放,出狱后外逃。
张海违法减刑案,有20多人涉案被查,其中司法系统14人。这些原本代表公平与正义的司法人员,何以知法犯法?
“首先,是理想信念的退化,贪欲不断地膨胀”,省纪委驻省司法厅纪检组副组长黄少文表示,张海违法减刑案,既涉及省管厅、处级领导干部,也涉及监狱中层的领导和干警。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放松了政治学习,在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请客送礼中,迷失自我。“其次,则是因为制度的刚性不强,权力的监督制约不力,在案件中所反映的罪犯奖励审批、物资采购等,都存在着缺陷或漏洞”。
省司法厅是最早开展“以案治本”工作的试点单位之一,制度建设是重中之重。
王承魁、郭子川等人系列腐败案发生后,司法厅抽调精干人员成立专案组,对纪检监察机关、检察院移交的问题线索严肃追查,对13名违纪事实清楚的人员,进行立案调查并作出相应处分。
广东省监狱管理局局长李景言表示,省监狱管理局针对“以案治本”工作排查出的41项制度漏洞,先后制定出台了40多项规章制度或规范性文件,扎紧了制度的笼子,规范了权力运行,堵住了管理上的漏洞,提升了在源头上预防腐败的能力。
其他试点单位也做了相应的尝试。例如,省财政厅从加强财政部门自身建设和强化财政源头治腐建设两方面入手,制定了40多项有针对性的措施,省科技厅也在探索加强预防腐败工作顶层设计。比如,进行分权制衡,公开透明,扎实推进阳光再造行动。在内部监督上,该厅还新组建了发展规划财务处和监督审计处,发展规划处统筹协调指南征集与编制、项目申报与评审以及立项和资金分配等工作,监督审计处着重抓好项目的监督检查、经费审计、项目验收以及绩效考察工作。经过近半年多的不懈努力,阳光再造行动在全国科技界产生较大的影响。
以案施教,震慑反腐在10月30日举行的广东省预防腐败暨以案治本工作会议上,“以案治本是案发单位党委的主体责任,纪检检察机关要做好监督。”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省预防腐败局局长王衍诗强调,开展“以案治本”工作,就是要坚持抓住腐败现象易发多发的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
一方面,广东各级纪检监察机关通过严厉查处,使腐败分子政治上身败名裂、经济上一无所得、思想上后悔莫及,让其自身接受最深刻的教育,同时又对其他人起到震慑警醒作用;另一方面,通过对典型腐败案件的剖析,对党员干部身上可能存在的问题早发现、早提醒、早纠正、早查处,对苗头性问题及时约谈、函询,加强诫勉谈话,防止小问题演变成大问题;针对典型案件暴露出来的问题和漏洞,举一反三,以案明纪、以案说法、以案促廉。既防止了类似问题的再次发生,又有效地保护了更多干部。
这就是“以案施教”。
湛江市针对廉江市公安局原局长马东进受贿、骗取国家农机补贴资金案,市国土资源局原副调研员王栋包养情妇、违规开办公司案等案例,先后拍摄警示教育专题片播放。今年又以农村低收入住房困难户住房改造补贴资金专项清查出来的问题为题材,拍摄了《安得广厦千万间》,揭露农村低困户住房补贴存在的猫腻,告诫党员干部引以为戒,使其从身边案中吸取深刻教训,防范类似问题再次发生。
以案施教掀起了冲击波,强化了震撼力,更好地增强了党员领导干部的防范意识。
前文提到的吴周春公开庭审,就体现出了“以案施教”的精神。这一做法让旁听的领导干部深有感触,起到了显著的警示作用。
广东省预防腐败局副局长孙跃山表示,“以案治本”主要任务就是以案施教,建章立制。“我省在反腐败工作中,始终坚持标本兼治,既治标,也治本”。
(记者/石静莹 通讯员/粤纪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