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寒潮里,在位于广东省西南端的茂名放鸡岛上,钓鱼行家老陈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下午学钓鱼。每人发了一根伸缩钓竿,从拉竿、甩竿、收竿等钓鱼基础知识开始扫盲。
近海处,大块石头围拦成一个避风港,钓鱼就在石矶上。我与老陈是故交,他便亲自帮我把鱼饵钩上,甩出鱼线,撒了几把鱼饲料,说,待鱼漂被拖下水时,就起竿。我耐心地候着鱼儿上钩。不久,同行者有收获了,是一条小小石斑鱼。石斑鱼虽小,也是鱼啊。我鱼竿上的鱼漂几次被拖至水下,我狂喜地起竿,却总是没了鱼饵,鱼的影子也没看见。老陈过来后,我投诉:按照教练和你教授的方法,怎么钓不上一条鱼啊!他看了下我的钓钩,说:做诱饵的虾肉,掐小点,露出钩子;去掉壳,否则,虾肉被鱼嘬空了,只剩下壳了。我若有所思:这鱼被鱼钩钩痛了嘴巴,那它们就不敢再来吃鱼饵了吧?老陈哈哈大笑:海鱼最傻了,只有短时记忆,一会儿就会上钩的。我一愣:这么漂亮的鱼儿,怎么会是傻鱼呢?它们真的只有短时记忆吗?
我的钓竿是普通的钓竿,有鱼线有鱼饵,大海里的鱼就是不上钩。鱼儿傻,我比鱼儿更傻。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收获的笑声和叫声,可我还是一无所获。
在这个冬天最冷的日子里,寒潮来袭,四面环海的孤岛上,海风猛烈地吹。我彻底摆成愿者上钩的模样,百无聊赖地眺望孤岛的风光。兀立小岛顶端的鸡头样庞大礁石群,一线排开的海景酒店、黄金沙滩、露天酒吧、别墅木楼、野菠萝树……在海天合围的巨大背景留白下,这些景物点染其中,只能以一幅热带风光画来形容。
其实,像鱼儿一样傻的人多着呢。在新闻中曝光的触犯党纪国法者,大概也就像鱼儿一样,受到红尘中太多的诱惑。对鱼来说,小鱼小虾便是诱饵;对人而言,诱饵则是真金白银、权力美色。如此这般,岂不更易主动上钩?开始下口时侥幸没被钩子刺痛嘴巴,或者是遇上了像我这等钓鱼盲的人,于是大饱口福后,还能侥幸逃脱。然而,如果是遇上了“钓鱼高手”,遇上了“钓鱼教练”,那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奉荣梅)